看著這成百上千份獨居少女的資料，眾人既詫異又惡心，有人說：“暗網這麽邪惡，就不能把它取締掉嗎？”

龔競帆說：“這東西很難連根鏟除，這些網絡上的不法分子一般使用的都是境外服務器。其實各國一直在打擊暗網上的犯罪活動，國內網絡安全這方面已經算是遙遙領先各國了。”

狄振想起狄公的教誨，無論正義多麽強大可靠，犯罪也不會消失，因為人心就是自私、向惡的，正義維持高於人類的秩序，犯罪則滿足人類寫在基因裏的欲望。

人性只要還是自私的，犯罪就永遠存在，就像陰陽一樣，它們會此消彼長，但一方永遠無法消滅另一方。

過去的三教九流，如今的暗網，都只是人性衍生出來的黑暗。

狄振詢問安度因，“這上面有沒有夏天樂的資料。”

安度因說：“我整理出了一張表格，好像是沒有。這個情報市場只要買走的信息就會被下架，有一種可能就是已經買走了。”

“把表格發給我。”

“已經在桌面上了。”

“謝謝，你真是一位可靠又強大的外援。”

“呵呵，不要誇我，我可不經誇。”

狄振對龔競帆說：“把這些東西拷走，說不定下一個受害者就在其中。”

龔競帆點頭，“我覺得這些獨居少女，每一個都有必要提醒一下。”

狄振繼續檢查屋內，發現地上有一層蒸發的水漬，原來地板上放了一臺加濕器，似乎是從裏面撒出來的。

整個屋子很整潔，不知道這塊為什麽不擦？

他環顧四周，發現架子上有一幅拼圖畫，但是拼圖還沒有完全拼好，剩下的部分被放在邊上。

拼圖畫的內容似乎是個明星，屋主只拼好了臉的部分。

看到死者的這種小愛好，總是格外令人傷感，一個鮮活的女孩就這樣消失了。

就算陰陽相生是人類社會的必然規律，但是狄振心中的怒火令他不禁想一拳搗碎所有的陰暗勾當。

“去查監控吧！”龔競帆提議，“看看有沒有可疑人員來過。”

“我先走了。”狄振說，“剩下的調查我也幫不上忙，有事情再找我。”

“好，你路上小心。”

狄振來到小區外面，一個人閑逛了半天，初一的路上特別冷清，苦苦思索線索，怎麽也找尋不到破綻。

來到鬧市區，街上有不少男男女女在閑逛，新春檔的電影上映，影院門口熱熱鬧鬧。

就這樣一晃，三天過去了。

專案組一點進展也沒有，屍體還沒有找到，整個市局彌漫在一種消沈低迷的氣氛之中。

與此同時，另一件事情終於有了眉目，雙榕廟精神病院因為院長失蹤，有關部門和警方介入調查。

而楊鑫一直都在向精神病院協會揭發這裏的黑暗，她的這些材料在調查的時候被重視了起來。

初三這天，楊鑫和狄振來到雙榕廟精神病院，緊閉的大門已經打開，衛生部門的人把病人一批批帶出來，準備送往專業機構對他們進行心理和身體的體檢，決定是否要繼續診療。

始作俑者已經秘密死在殺手聯盟手中，這些被“元鏡”附身的人，終於脫離苦海。

楊鑫看見老同學方顏走出來，走過去來了一個擁抱，“太好了，我終於把你救出來了。”

重見天日的方顏像只被從樹洞中解救出來的小貓，眼睛裏帶著感動和害怕，她連微笑都變得很僵硬。

“楊鑫，你……你最近還好嗎？”她笨拙地打著招呼。

“我好呀，很好呀，向你介紹一下，這是我男朋友。”楊鑫指指狄振。

“啊你好，初次見面，你男朋友好帥呀！”方顏笑笑。

“應該不是初次見面。”雙手插兜的狄振說道。

“我們以前……見過？”方顏一臉茫然。

楊鑫小聲說：“她的精神還不太穩定，不要刺激到她。”

寒暄一陣，醫生把方顏帶上車了，楊鑫說：“我會經常看你的。”

方顏坐在車裏呆呆地擺手。

病人全部帶走之後，雙榕廟的大門也被關上，貼上了警方的封條。

楊鑫用手指揩了揩眼角，“終於等到這樣一天。”

狄振抱住她，“你的努力沒有白費。”

“嗯，我想他們很快就會康覆了吧！對了……”楊鑫在狄振懷中擡起頭，“方院長為什麽會神秘失蹤？”

狄振聳肩，“不清楚，多行不義必自斃吧！”

狄振當然沒有直接告訴楊鑫方挽舟被殺的事情，這事兒對誰也不能說。

楊鑫長嘆一聲，露出輕松的笑容，“我們應該去好好吃一頓，慶祝一下，要不去一家五星級酒店。”

“又浪費錢。”狄振笑笑。

“掙錢不就是用來浪費的嘛！”楊鑫歪著頭說，像少女一樣可愛。

“那個，我準備回趟家。”

“五安？你家沒有人了呀！”

“我想找一本書。”

“找書？很重要嗎？我可以替你到網上買。”

“那本書估計買不到，反正對目前的破案可能有點幫助吧！”

“好吧，那我陪你一起嗎？”

“不了，我自己回去一趟，明天就回來。”

“好，那我們回來再慶祝，你幾點的火車？”

“還沒買票，下午一點有一趟。”

“我送你去火車站。”

楊鑫開車把狄振送到火車站，狄振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，現在是正月，火車票能買到當天的嗎？

楊鑫卻說沒問題的，果然真的買到了，原來春運雖然繁忙，但是初一到初七卻是一個真空期。

楊鑫買了一些吃的喝的給狄振帶上，狄振感覺她像一個不放心的母親，笑著說：“就一個小時火車罷了，這麽多吃的，我哪吃的完。”

“準備充分總比沒有準備好，你回來也可以吃啊！你那裏沒暖氣吧，晚上註意別著涼。”

“沒事的沒事的，從小長大的地方，我知道怎麽照顧自己。”

二人在月臺吻別之後，楊鑫站在那兒，沖狄振揮手告別。

火車出發之後，狄振的心沈靜了下來，這次回家是一個經過數日深思熟慮的決定。

楚教授下落不明，宋家、警方已經一籌莫展，而攝心術又派不上用場。

他前後殺害八人，每一次專案組都從開始的震驚、憤怒到後來的仿徨、焦慮，最後變成失望、放棄。

這樣的輪回還要經歷幾次，還要有多少少女被他殘害！

難道讓這個混蛋一直殺人，像“笑臉殺手”一樣殺了十七人，才因為偶然的破綻被捕嗎？

目前的局面已經是無可奈何，狄振決定使用攝心一門中的禁術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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